在25歲之前，我一直認為《西游記》是一本非常低端、缺乏內涵的小說。當我步入25歲之后，每次閱讀它都會讓我驚出一身冷汗。我深信，許多人可能和我一樣，并沒有真正理解這部小說的真諦。

表面上看，《西游記》講述的是一個打怪升級的神話故事，但其中有一個核心問題：西游記中的妖怪是從何而來的？實際上，他們師徒四人遭遇的所有妖怪并非憑空出現，更不是從某個山溝里鉆出來的。這些妖怪都是從天上下來的，源于那些神仙或菩薩的領域。

有些大妖怪，即使是悟空都無法對抗，其實是從他們的領導——釋迦牟尼那來的。有的妖怪是某個神仙的坐騎，有的則是釋迦牟尼的親戚，還有的是某個菩薩的寵物。最不起眼的妖怪，也至少是某個神仙的貼身物件，成了精。

關鍵的是，每次當孫悟空要消滅這些妖孽的時候，總會有一個從天上下來的大人物來保護它們。悟空最初總是天真地詢問這些大人物為什么要放這些妖怪下來。而大人物們則會解釋說，比如“我要睡午覺，它們趁我睡著跑出來了”，諸如此類的理由。但這是否真的是無心之失，還是為了維持人間光輝形象、實質上對凡間索取無度的借口，我想成年人心中都有答案。

后來，悟空也明白了其中的緣由，不再多問。他養成了在打妖怪之前先詢問土地的好習慣，了解這個妖怪是否有天上的背景。如果有，他就去找這個妖怪的后臺，也就是它所屬的神仙或菩薩，請求他們協助解決麻煩。對于有編制的妖怪，他們通常會選擇找它們的上級神仙或菩薩來解決問題；而對于沒有編制的妖怪，悟空則會毫不猶豫地一棍子打死。

這樣看來，悟空也并非一直保持著齊天大圣的心氣，為了進入西天編制成為斗戰勝佛，他也變得世俗圓滑了。他們師徒四人西行取經的目的，是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。而這一路上遇到的為非作歹、傷人性命的妖怪，卻都是從西方編制出來的玩意。那他們為什么要去這種惡棍集合地取所謂的真經呢？這種藏污納垢的地方出來的思想真的是人間真經嗎？其實真經是否真實并不重要，西邊是否藏污納垢也不重要，是否貪腐橫行更不重要。重要的是宇宙盡頭就是要靠個邊。

為什么唐僧手無縛雞之力，卻能讓三個神通廣大的徒弟死心塌地地跟著他？看看那些有編制的妖怪和無編制的妖怪在悟空棒子下的命運，你就明白了。因為唐僧能給他們編織一個更美好的未來，一個可以超越生死、位列仙班的未來。